從檢查哨通過後,車子在小巧蜿蜒的山路間行走,兩側盡是高山環繞,手上的簡易地圖只標示了「銅礦場」、「生態步道」和最遠的「能高越領古道」等地,確切的路線並未詳細畫出,那麼,我們要去哪裡?不能不說沒有迷惘,但一群人出遊就是這樣,迷惘會被團體力量粉碎,就算不知道眼前的風景為何,我們還是要找到最近的「生態步道」,就在一個黑色隧道口後,我們看見了揚清橋,鮮紅色的拱橋跨越於山壑中,筆直寬敞的柏油馬路對照隧道之前的小路,真有種夢見桃花源之錯覺,
「山有小口。彷 彿若有光。便捨船從口入。初極狹。纔通人。復行數十步。豁 然開朗」
人總是相信筆直馬路會帶領我們走向安全之地,即便看著左邊有一條小石子路往上攀延,但我們還是順著揚清橋前行,邊走邊研究地圖,發現這麼往前行,可能就是往龍澗發電廠的方向,就這麼辦吧?把車停在揚清橋旁,走方才瞥見的左邊山徑小陸。
只有停下車來,才會看見美景。我們走在揚清橋上,才望向河谷馬上被碧綠如深的河水深深吸引,驚呼著!嘆息著!這綠何等美麗,夾在白石堆中的半月型綠意,乘載著我們的歡呼和思緒。
記得之前的「旅遊諮詢中心」吧!傾斜的墨綠色招牌為何傾斜?我在這裡找到了答案,右邊的山壁往左下方傾斜,而這傾斜是一層層的地質隨著萬年歲月演化而來,更是經歷各個地層活動而形成,再遠方的白灰色河床竟也巧妙往右下方散開來,兩者就像相互交容般,在碧綠河面交會,我想招牌傾斜的設計理念或許來自於此,對於大自然細心觀察,而後設計出家鄉的特色。
從揚清橋轉上山徑小路,回頭看綠野中的鮮紅,我常愛做這種事情,回頭,會發現不一樣的風景。
沿路走走停停,底下的清水溪蜿蜒而行,我們或是讚嘆頂頭綠意帶來的清涼,或是歌頌底下溪流帶來的清爽,山路邊值滿了滿山遍野山蘇,打從一開始的驚呼連連,到後來不大驚小怪,反而開始研究哪種山蘇葉最適合烹煮,這時,我們又恢復愛吃的本性,嘻笑行進中看到遠方有個野店,就築在山邊的一小塊空地上,做為旅客來往的中繼站,而剛剛來路兩側的山蘇想必是這野店所植種。
一旁的大鍋利用現有的山林木材燃燒著,食物翻騰的香味以及熱氣上升,質樸的生活味道。老闆娘熱情招呼著,一句「我煮雞湯給你們喝」帶來暖意,即使我們在月盧的飽意尚未消除,但這種爽朗的招呼就是吸引人。
野店臨著溪谷邊有塊空地,除了一群野雞四處覓食漫步外,好幾株李花盛開著,我們沿著陡坡小心往下走。
「緣溪行。忘路之遠近。忽逢桃花 林。夾岸數百步。中無雜樹。芳華鮮美。落英繽紛。」
沿途有不少天然步道可往溪谷行,但考量陡坡和安全性後,我們總是放棄了,就在某一處,我們為此壯麗景致而心動。
這裡有條算是平緩的下坡道可行走,莉塔衝第一,我尾隨在後,大家就這個一個接一個下到溪谷。各式奇石星羅棋布,攀爬、跳躍、坐臥成了人和石的對話。
阿塔是脫了韁的野貓,巴不得直往前衝,想要往上爬,往前跳,終究還是抵擋不了巨石的阻礙,而慢慢尋找安全路線前進的卡妹,就在這塊巨石前和阿塔來個搞笑演出。
溪水聲和著嬉鬧聲在山谷間彈奏著,午後的山風習習催人眠,遇見壯麗,心思透明,再多的感覺都無法言諭。
這是躺在大石頭上往上看的角度。(此時阿夫哥從旁側拍我們,請看此)
這一天,我和阿塔貼著冰涼的石面,
什麼都不想,什麼都不做。
◎文章內詩詞均為「陶淵明」所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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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文出處: [2007後山印記11]花蓮縣秀林鄉‧慕谷慕魚生態步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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